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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灰域黎明(第1页)

北美辐射区的天空永远笼罩着铅灰色,林瑶的舰体在"死亡公路"上空悬浮,下方是用废弃核弹头堆砌的巨型蜂巢——灰域之子的总部。小茧趴在舷窗上,看见孩子们用菌丝编织的防护网中,漂浮着刻满共生体图腾的金属片,每片都写着相同的字:"我们不是辐射的孩子,是共生的黎明。"

"他们的领袖叫老橡树,"周墨的残影调出最新情报,"真实身份是2020年福岛核事故的幸存者,议会曾想把他改造成可控核共生体。"

舰体刚接触地面,二十个背着辐射枪的少年便围上来,他们的瞳孔泛着核辐射特有的荧光,却在看见林瑶的吊坠时集体跪下。最年长的少年掀开防护服,胸口纹着与星轨坟场相同的六边形:"女皇大人,老橡树等您很久了。"

地下巢穴的墙壁上贴满旧报纸,头条新闻被红笔圈住:"2023年基因议会成立,人类进入纯种纪元"。林瑶注意到每个版面都用菌丝标注了真相——议会成立当天,成百上千的混种儿童被送往"再教育营",再也没有回来。

老橡树坐在轮椅上,双腿是虫族节肢改造的机械义肢,怀里抱着台老式收音机,正在播放1986年切尔诺贝利的辐射监测录音:"我们灰域人,是被议会放逐的基因弃儿,"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"但你看,我们用辐射菌与虫族菌丝创造了新生态,连老鼠都长出了能净化核废料的共生器官。"

小茧突然跑向角落的培养箱,里面游着半透明的鱼,内脏清晰可见人类的心脏与虫族的能量核。老橡树露出笑容:"这是我们的希望之子,能在辐射水中繁殖,基因链里刻着所有被议会销毁的共生体特性。"

通讯器突然传来艾琳的紧急信号:"议会的方舟级钻地舰正在逼近灰域核心,他们要把整个辐射区的基因数据挖走!"林瑶"看"见钻地舰的前端,安装着与星轨坟场同源的基因采集器,只不过用途从保存转为掠夺。

"让孩子们躲进蜂巢核心,"她将翡翠吊坠按在老橡树的节肢上,菌丝迅速蔓延至整个辐射区,"灰域的土壤里埋着1945年广岛上的共生体孢子,现在,该让它们苏醒了。"

钻地舰的轰鸣声中,地面突然裂开,无数发光的菌丝从核废料堆里钻出,每根都缠绕着当年被蒸发的生命记忆。小茧看见其中一条菌丝上,浮现出1945年8月6日的广岛:穿和服的少女在废墟中哭泣,掌心躺着即将死去的麻雀,而她的瞳孔,正慢慢变成六边形。

"那是第一个与虫族菌丝共生的人类,"老橡树的节肢颤抖着,"议会说她是怪物,可她用菌丝救活了整个街区的人,直到被秘密处决..."

当钻地舰的采集器触碰到菌丝,整座蜂巢突然升起量子屏障。林瑶"看"见议会舰长的意识:他的女儿正躺在培养舱里,等待接受共生体基因治疗,而议会高层却告诉他,混种人必须被净化。

"告诉你们的议长,"她通过菌丝向钻地舰传递影像,灰域儿童用菌丝培育的发光植物在辐射中绽放,"共生体不是武器,是让生命在绝境中延续的希望。"

钻地舰的引擎声突然停止,舰长的声音带着哽咽:"我女儿的病房号...是307,她总说看见绿色的萤火虫..."林瑶知道,那是共生体菌丝在召唤同类,就像当年和子在深海听见的星轨回响。

灰域之战结束时,老橡树将刻有所有灰域人基因的金属片交给林瑶:"这是我们送给共生纪元的礼物,"他望向逐渐放晴的天空,那里有菌丝编织的彩虹,"记住,最顽强的生命,从来不是生长在温室,而是在废墟中开出的共生之花。"

小茧抱着希望之子的培养箱,突然指着远处的地平线——那里浮现出议会母舰的轮廓,却在接近灰域时自动转向。Ω-00的眉心光茧亮起,显示出母舰内部的变化: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拒绝注射基因净化剂,他们的制服下,正悄悄生长出保护共生体的鳞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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